葬0608
武林高手

[] 彼岸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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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日的烈阳贪婪得用大嘴吸着人间仅存的湿气,如果爱嚼棒棒糖的年轻人一样.从它舌间逃脱出来的人们往往渗满了他满嘴嘴的湿气,甚是恶心.她静静得等在窗前目不转睛得凝视着来来往往的人群.

那人群的前面停着几辆车,再前面的便是她所住的旅馆.无论什么时候她都有想要寻找一些坚硬的物体K下去的愿望,小屋里有数不清的皮夹子,甚至有无数块表,无数条领带,无数个戒指,无数个手环.她依然懒洋洋得贪婪得用目光龃嚼着人群,如同这如艳阳的天空所享受的生活一般.

那人群的后面是一排又厚又高的墙,阻隔着旁那排简陋的公寓.墙被深绿深绿的植被所覆盖,从去年刚搬入时的秋末到初冬,再到春天,直到夏末,一如既往得墨绿.丝毫没有对任何恶劣的天气低下过高傲的身躯.即便那条纤细的枝茎脆弱得仿佛不能承受住一只蚂蚁的重量,但在那亭亭玉立之间,似乎带着诗人的歌唱,绽放着不一般的坚定.她自从进入这个小屋后,便再也没有允许离开过半步,即便走到这川流不息的人海,触摸那坚定得令人捉摸不定的奇特植物.也是一件不可能办到的事情.”那一定不是草,也不是树,它一定是花.”她会独自这样与自己攀谈,”既然永远都触摸不到,那就叫它彼岸花吧!”

那人群旁边不远的地方是个代办所,这周围的车辆,这里的围墙,这里的饭店,这里的楼房,几乎没有是不属于他们的.代半所的任务仅仅是负责接电话,或者更简单的是直接拦住路人,唐而广之得便可以推销起自己的产品.电话通常都是一个有严厉声音的女人接的,如同家长一般,那种严厉会不停得增强,然后又开始减弱,在她明白对方是为什么而打来电话时.不过她的愤怒是合乎理性的,甚至是相当自然的,不带一丝做作的.由于电话间不过是在隔壁,往往能很清楚得听见其中的攀谈.
“有什么服务可以提供吗?”
“你想要什么服务,我们这里只有中国姑娘,只接受华人客人.”那个女人的表情依然严肃
“说英文的有没有,或者我说在这里长大的中国姑娘.”
“报上需要的年龄,特征,胸围”她的语气会立刻便得好很多.毕竟这就是所谓的收费性爱.
“…….”
“当然有,这里就有个在这里长大的,纯种的中国人,非常优美.”

这个行业是有些准则的,当然对她的那方来说丝毫没有任何需要的准则的,唯一的事情便是保持沉默,(在你的律师没有来之前),某些客人至今遵守着相当严格的法则,在一个赤裸裸的妇女面前,你必须大谈法国文学史,当然之前你也必须报出自己的”姓名”----所谓最基本的法则.在用眼角偷窥她的肌肤时,得发表一些义正词严,仿佛是在为人民服务一般的宣言.不过它很快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了,不管当时的场景是多么得庄严肃穆.
不过最后的结果往往都是客人的一句,”见鬼去吧,她连马克吐温都不知道是谁,她甚至把海明威当成了中国人,她的英文恶心得可以让人想上吊.”

这时代办处在这小屋里的电话往往会成为一个不错的投诉部门.
“你们在之前的电话里可从来没有告诉我,她居然是个大肚子!”
“先生,您从来没有问过,您只回答了年龄,特征,胸围.”代办处所的声音会突然又严厉了很多.
“去死吧!”

那人群脚下的地方其实埋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,它们正埋在那些”彼岸花”的花根之下,载着比莎士比亚剧本还要冗长的一些眷恋.熟悉的人似乎都可以从那写突起的地方,读出胸罩的尺码.泥土更下面的一些地方是药盐的溶液,代办所的人常笑着说道,”这里是人间的宝藏,因为藏着这世界最美妙,最了不起的胸部.”

她的肚子越来越大, 来这里的人大多只是追求也些原始的情欲,如同失去故乡后便疯狂逃窜不知所措的无头苍蝇.即便他们也渐渐对她丧失了兴趣,只是匆匆一撇便扭头而去了.
彷徨是惊慌轻易得爬上了她的脸庞,伴随着她已经开始燃烧的身体,想跟着春天一起绽放开来,却只能用屋内淡淡的野康乃馨的气味满足着自己的欲望.

一个秋日的夜晚,腐烂的落叶紧紧得帖在了地上.仅剩的树叶也是孤零零得帖在支上,只有”彼岸花”依然我行我素得绿得可人.

秋分前后三天叫秋彼岸,在中国是上坟的日子.有人在破哓的时候听到了一声婴儿的啼叫声,当阳光的触手抚摸过大地的万物时,那片绿色植被的叶片掉落了一地,抽出了异常明亮的花朵,在那粉色花瓣间刻着一条又深又浓的红色条纹.远远看去就像红色的地毯一般…那女人手上拿着一把剪刀,第一次跨出了深锁的大门.

人们惊慌失措得开始聚集了起来,突然间,狂风乱作,红色花蕊像鲜血般得涌了出来,和地上朱红的小小人型连在了一起.


[ 本帖最后由 葬0608 于 2006-5-8 00:15 编辑 ]
#1楼
发帖时间:2006-05-08 00:09:55   |   回复数: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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